第68章 全亂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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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全亂了
司徒韻確保身體無恙後，另一個問題逐漸浮現。
虞玥是何時被下的藥？
“馬蹄糕！”
虞玥猛然站起來，意識到。
下藥這種事必須萬無一失。
早一時不行，晚一刻又怕出錯。
而她正是在吃完馬蹄糕之後，有了那種怪異的感覺。
尋常糕點比較幹，但那份馬蹄糕好似過於軟糯，當時她以為是天子專享，並沒深思。
現在看來，恐怕是因為下了藥的緣故。
“馬蹄糕？”
司徒韞虛靠在榻上，他略帶病態，渾身卻又散發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氣息。
“那便順著這條線索查。”
一日不到，在動用暗衛經過嚴刑逼供後，終於從送食丫鬟嘴裏撬出了些真相。
“陛下饒命，是韓湘華小姐逼我的，奴婢的父母都在韓府當職，若是不按照韓小姐說的做，她便要把我一家活生生殘虐致死。”
丫鬟戰戰兢兢跪倒在地，臉色驚恐。
韓湘華？
韓都督的嫡長女，萬千寵愛於一身。
司徒韞沈著下來，思考了一會。
遙遠的記憶漸漸浮現……
韓都督確實不止一次向他上書，說擴大後宮，增添子嗣。
每次宮宴上，人群中總有一個穿著奢華的名家貴女看他，那眼神最是奇怪。
直勾勾的，像是少女對於心上人的羞澀和貪欲。
現在細細想來，那女子恐就是韓湘華。
並且此人心高氣傲，明明已到婚配年華，卻將眾多貴家公子拒於門外。
她在無數游會中曾揚言，定要嫁與這世間最高貴的男子，那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她韓湘華。
敢問這世間的男子，有誰還會比司徒韞的身份更尊貴？
虞玥也想到了這點，心中厭惡加深。
韓湘華作為韓若怡的長姐，上次在宮宴上欺壓她，想毀她清白，已是惡毒至極。
現在竟敢還將算盤打在九五至尊的頭上？
真是不要命了。
“陛下準備如何……”虞玥問道。
司徒韞纖細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在床沿，在寂靜壓抑的行宮中，有些駭人。
“當然是讓她，自食惡果。”
——
翌日午時，便傳來韓湘華游湖時無意間摔下湖中溺水的事情。
據說當時正好有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太監在場，太監當場就跳下去將人救起。
人被救起時，春光乍洩，襦色衣衫與肌膚緊貼，身子被那太監全部瞧完了。
按照封建習俗，女子若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，還被人瞧去了清白，那定是要以身相許的。
盡管對方是個命根子已除的太監。
韓湘華被救之後大鬧一場，不願屈身。
她是韓都督的愛女，韓都督自是心軟，花了許多功夫為其求情。
但仍舊架不住眾人的風言風語，道德與禮數便是拷在女子身上最大的枷鎖。
司徒運表面上進行允諾，讓韓都督自己考慮，私底下卻推波助瀾，不出半日，此事便傳遍了京都。
韓都督一脈一向忠誠，又是封建固執的保皇派，一向遵從老祖宗的教德理性。
韓都督就算再如何寵愛韓湘華，也不會為其違背骨子裏的根。
百般斟酌下，韓湘華被許給老太監做對食。
昔日京師耀眼而華麗的牡丹被狠狠捏碎，墜入凡塵，叫人惋惜感嘆。
不過幾日之間，韓府和沈府都傳出了醜事。
沈府巴不得沈彥和孟之之的醜事眾人知曉。
韓府卻盼望著韓湘華對食之事被人遺忘。
變故雖有，卻沒影響到大局，眾人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，準備在幾日後的放晴去後山打獵。
泉山背後是蔥郁茂林，有許多非常飛禽出沒。
是遠近聞名的狩獵勝地。
——
狩獵前夜。
虞玥剛和姜餘臻等一眾歸家小姐打完馬吊，幾乎是輸得一個子兒都不剩。
“好姐姐，下次可要和我們再打幾次，虧得你教我們這個東西，平日裏悶得慌，無趣得很，也算是解解乏。”一個官家小姐笑盈盈道。
“是啊是啊，沈夫人你還一直輸銀子給我們，還有一些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另一個世家少夫人也附和道，她話雖是這樣說，可捏著銀子的手卻是絲毫沒有松。
“虞玥，你教我們打馬吊，怎的自己卻輸這麼多銀子？”姜餘臻恨鐵不成鋼。
虞玥只能撓撓腦袋，無奈一笑。
她也不想，可偏偏就這個手氣。
“最近京都新開了一家店鋪，我正好看中裏面一件首面，正愁著怎麼給父親母親開口，現在都迎刃而解了。”
姜餘臻轉念一想，方才那點為別人惋惜的好心全都沒了。
“都說一日為師，終身為父不行，好歹是我帶你們入的行，你們當真不給我留點銀子嗎？要不……給我留點糕點錢？”
虞玥可憐巴巴地搓著手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。
三人一齊搖搖頭，手一伸，毫不猶豫的把虞玥面前的銀子全部扒拉過來，心滿意足地放在了兜裏。
“沈夫人，您好好再琢磨琢磨，運氣應該也會好起來的，下次我們再約。”
天色漸晚，兩位小姐、夫人各自回了院子。
姜餘臻纏著虞玥教她練武，軟磨硬泡下，硬是耍了幾招才願離去。
夜晚時分，是最容易饑腸轆轆之時。
虞玥在掙紮之下，還是遵從內心，打算去尋尋吃食。
路過花園之時，漆黑夜幕中傳來淒楚的少女哭聲。
在一片烏泱泱的黑中，異常可怖。
虞玥皺眉，就在她狐疑之時，迎面正好遇上了韓若怡。
她一張小臉滿是淚痕，秋水盈眸裏盛著哀怨和憂愁。
她手攥著手巾，不停擦拭著臉上的眼淚，看過虞玥那刻，迅速偏過頭去，隱藏自己的脆弱。
“你……怎麼了？”
虞玥有些意想不到，目光粗略地掃過，月華明亮之下，少女衣領微亂，玉白的脖頸上是細微的紅痕。
透著暧色的氣息。
“不礙事。”韓若怡小聲抽泣著。
倔強的話語和淒憐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，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愛之心。
虞玥猜到幾分，她和韓若怡本有些交情，便忍不住輕輕拍了拍，寬慰了幾句。
“人生在世，也不過短短數十年，有時候，沒心沒肺又何嚐不是一種活法，至少輕松點，快活點，我希望你都是言笑宴宴的。”
短短幾句話語，擊破韓若怡內心最後的防線。
十九年華，又有誰在乎過她的心情，她向來是身不由己。
“沈夫人……”
或許是以前的交情在，韓若怡此刻心防全然放下，無助地撲進虞玥的懷抱。
“我該如何……我到底該如何……我有自己心愛之人，卻被另一人捏在手中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，他要我愛他，要我心悅他，要我臣服於他，可我更希望我們只做……”
陌路人。
少女猶如嬌小玲瓏的菟絲花，身子因為哭泣，在虞玥的懷中，微微顫抖。
心中猜想被證實，虞玥思緒覆雜，世間情愛最是難解，司徒熠對韓若怡執念太深，只怕不是件好事。
“沈夫人，你知道嗎？我這輩子都忘不掉，那日我被韓湘華設計賣去煙花柳巷，就在我真的以為沒救之時，有個公子救了我。
他智勇雙全，劍眉星目，全身都透著健朗之氣，那一瞬，我好像明白了情竇初開的感覺，我望著他，心裏就特別踏實。
不過自那日後，我便再沒遇見過他，可我卻無時無刻不是在想著他，念著他，深入骨髓。”
少女喃喃著，嘴角漸漸上揚，可身旁的虞玥卻是臉色沈沈，猶如死水。
她那日女扮男裝，救了韓若怡，韓若怡卻自此心悅於她，念念不忘？
“沈夫人，你覺得，我還會遇見那位公子嗎？”韓若怡嘆息道。
虞玥緊抿著唇，說不出話，心裏亂糟糟。
“其實，你不必執著於那人，都是要向前看的，世間好男子大把都——”
“可我就是只喜歡那位公子，除非我死，否則我心意不改。”
韓若怡打斷虞玥，聲音十分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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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韻確保身體無恙後，另一個問題逐漸浮現。
虞玥是何時被下的藥？
“馬蹄糕！”
虞玥猛然站起來，意識到。
下藥這種事必須萬無一失。
早一時不行，晚一刻又怕出錯。
而她正是在吃完馬蹄糕之後，有了那種怪異的感覺。
尋常糕點比較幹，但那份馬蹄糕好似過於軟糯，當時她以為是天子專享，並沒深思。
現在看來，恐怕是因為下了藥的緣故。
“馬蹄糕？”
司徒韞虛靠在榻上，他略帶病態，渾身卻又散發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氣息。
“那便順著這條線索查。”
一日不到，在動用暗衛經過嚴刑逼供後，終於從送食丫鬟嘴裏撬出了些真相。
“陛下饒命，是韓湘華小姐逼我的，奴婢的父母都在韓府當職，若是不按照韓小姐說的做，她便要把我一家活生生殘虐致死。”
丫鬟戰戰兢兢跪倒在地，臉色驚恐。
韓湘華？
韓都督的嫡長女，萬千寵愛於一身。
司徒韞沈著下來，思考了一會。
遙遠的記憶漸漸浮現……
韓都督確實不止一次向他上書，說擴大後宮，增添子嗣。
每次宮宴上，人群中總有一個穿著奢華的名家貴女看他，那眼神最是奇怪。
直勾勾的，像是少女對於心上人的羞澀和貪欲。
現在細細想來，那女子恐就是韓湘華。
並且此人心高氣傲，明明已到婚配年華，卻將眾多貴家公子拒於門外。
她在無數游會中曾揚言，定要嫁與這世間最高貴的男子，那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她韓湘華。
敢問這世間的男子，有誰還會比司徒韞的身份更尊貴？
虞玥也想到了這點，心中厭惡加深。
韓湘華作為韓若怡的長姐，上次在宮宴上欺壓她，想毀她清白，已是惡毒至極。
現在竟敢還將算盤打在九五至尊的頭上？
真是不要命了。
“陛下準備如何……”虞玥問道。
司徒韞纖細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在床沿，在寂靜壓抑的行宮中，有些駭人。
“當然是讓她，自食惡果。”
——
翌日午時，便傳來韓湘華游湖時無意間摔下湖中溺水的事情。
據說當時正好有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太監在場，太監當場就跳下去將人救起。
人被救起時，春光乍洩，襦色衣衫與肌膚緊貼，身子被那太監全部瞧完了。
按照封建習俗，女子若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，還被人瞧去了清白，那定是要以身相許的。
盡管對方是個命根子已除的太監。
韓湘華被救之後大鬧一場，不願屈身。
她是韓都督的愛女，韓都督自是心軟，花了許多功夫為其求情。
但仍舊架不住眾人的風言風語，道德與禮數便是拷在女子身上最大的枷鎖。
司徒運表面上進行允諾，讓韓都督自己考慮，私底下卻推波助瀾，不出半日，此事便傳遍了京都。
韓都督一脈一向忠誠，又是封建固執的保皇派，一向遵從老祖宗的教德理性。
韓都督就算再如何寵愛韓湘華，也不會為其違背骨子裏的根。
百般斟酌下，韓湘華被許給老太監做對食。
昔日京師耀眼而華麗的牡丹被狠狠捏碎，墜入凡塵，叫人惋惜感嘆。
不過幾日之間，韓府和沈府都傳出了醜事。
沈府巴不得沈彥和孟之之的醜事眾人知曉。
韓府卻盼望著韓湘華對食之事被人遺忘。
變故雖有，卻沒影響到大局，眾人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，準備在幾日後的放晴去後山打獵。
泉山背後是蔥郁茂林，有許多非常飛禽出沒。
是遠近聞名的狩獵勝地。
——
狩獵前夜。
虞玥剛和姜餘臻等一眾歸家小姐打完馬吊，幾乎是輸得一個子兒都不剩。
“好姐姐，下次可要和我們再打幾次，虧得你教我們這個東西，平日裏悶得慌，無趣得很，也算是解解乏。”一個官家小姐笑盈盈道。
“是啊是啊，沈夫人你還一直輸銀子給我們，還有一些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另一個世家少夫人也附和道，她話雖是這樣說，可捏著銀子的手卻是絲毫沒有松。
“虞玥，你教我們打馬吊，怎的自己卻輸這麼多銀子？”姜餘臻恨鐵不成鋼。
虞玥只能撓撓腦袋，無奈一笑。
她也不想，可偏偏就這個手氣。
“最近京都新開了一家店鋪，我正好看中裏面一件首面，正愁著怎麼給父親母親開口，現在都迎刃而解了。”
姜餘臻轉念一想，方才那點為別人惋惜的好心全都沒了。
“都說一日為師，終身為父不行，好歹是我帶你們入的行，你們當真不給我留點銀子嗎？要不……給我留點糕點錢？”
虞玥可憐巴巴地搓著手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。
三人一齊搖搖頭，手一伸，毫不猶豫的把虞玥面前的銀子全部扒拉過來，心滿意足地放在了兜裏。
“沈夫人，您好好再琢磨琢磨，運氣應該也會好起來的，下次我們再約。”
天色漸晚，兩位小姐、夫人各自回了院子。
姜餘臻纏著虞玥教她練武，軟磨硬泡下，硬是耍了幾招才願離去。
夜晚時分，是最容易饑腸轆轆之時。
虞玥在掙紮之下，還是遵從內心，打算去尋尋吃食。
路過花園之時，漆黑夜幕中傳來淒楚的少女哭聲。
在一片烏泱泱的黑中，異常可怖。
虞玥皺眉，就在她狐疑之時，迎面正好遇上了韓若怡。
她一張小臉滿是淚痕，秋水盈眸裏盛著哀怨和憂愁。
她手攥著手巾，不停擦拭著臉上的眼淚，看過虞玥那刻，迅速偏過頭去，隱藏自己的脆弱。
“你……怎麼了？”
虞玥有些意想不到，目光粗略地掃過，月華明亮之下，少女衣領微亂，玉白的脖頸上是細微的紅痕。
透著暧色的氣息。
“不礙事。”韓若怡小聲抽泣著。
倔強的話語和淒憐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，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愛之心。
虞玥猜到幾分，她和韓若怡本有些交情，便忍不住輕輕拍了拍，寬慰了幾句。
“人生在世，也不過短短數十年，有時候，沒心沒肺又何嚐不是一種活法，至少輕松點，快活點，我希望你都是言笑宴宴的。”
短短幾句話語，擊破韓若怡內心最後的防線。
十九年華，又有誰在乎過她的心情，她向來是身不由己。
“沈夫人……”
或許是以前的交情在，韓若怡此刻心防全然放下，無助地撲進虞玥的懷抱。
“我該如何……我到底該如何……我有自己心愛之人，卻被另一人捏在手中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，他要我愛他，要我心悅他，要我臣服於他，可我更希望我們只做……”
陌路人。
少女猶如嬌小玲瓏的菟絲花，身子因為哭泣，在虞玥的懷中，微微顫抖。
心中猜想被證實，虞玥思緒覆雜，世間情愛最是難解，司徒熠對韓若怡執念太深，只怕不是件好事。
“沈夫人，你知道嗎？我這輩子都忘不掉，那日我被韓湘華設計賣去煙花柳巷，就在我真的以為沒救之時，有個公子救了我。
他智勇雙全，劍眉星目，全身都透著健朗之氣，那一瞬，我好像明白了情竇初開的感覺，我望著他，心裏就特別踏實。
不過自那日後，我便再沒遇見過他，可我卻無時無刻不是在想著他，念著他，深入骨髓。”
少女喃喃著，嘴角漸漸上揚，可身旁的虞玥卻是臉色沈沈，猶如死水。
她那日女扮男裝，救了韓若怡，韓若怡卻自此心悅於她，念念不忘？
“沈夫人，你覺得，我還會遇見那位公子嗎？”韓若怡嘆息道。
虞玥緊抿著唇，說不出話，心裏亂糟糟。
“其實，你不必執著於那人，都是要向前看的，世間好男子大把都——”
“可我就是只喜歡那位公子，除非我死，否則我心意不改。”
韓若怡打斷虞玥，聲音十分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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